美丽的面庞,平静的讲述,来自于一位80后女法医。她说她要“为亡者安魂,给生者安慰”,无论面对怎样的残酷与罪恶,她都要选择坚守!听,来自刑侦总队女法医刘萌妍的演讲:《魂安》。
我,是一名法医
我是一名法医,从事现场勘查及尸体检验工作已经六年了。在这六年里,我们法医扮演的是尸语者的角色,在错综复杂的证据里寻找真相。
在很多影视剧的作品里,法医被描写的高冷,炫酷。他们可以超冷静的面对种种恐怖的尸体……然而真正的法医,不是那样的,我们不是铜墙铁壁,也不是荤素不吝。面对尸体时的冷静,那是在无数次克服心理和生理上障碍中,不断磨练出来的。这个过程既痛苦又漫长。
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难以忍受的现场是在我刚参加工作不久。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,刚刚下过一场雨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。现场在一片树林深处,尸体就躺在那里,我深呼一口气,调整了一下情绪,缓步走过去。我心想,这些可吓不到我!
可当我把尸体头上的最后一层塑料袋掀开时,才知道,这一关没那么好过。一股浓稠的气味轰炸了我整个神经,我的胃生理性的收缩,眼泪瞬间从眼眶中飙出。那一刻我所有的心理准备瞬间崩塌!那天我确实没有通过自己的考试目标,我还是在现场呕吐了。
师父把我安顿在车上后,独自完成了全部的工作,我远远的看着他,他聚精会神的观察记录着现场的情况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,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扰到他和死者的对话。我突然明白了,这,就是法医精神。
找回你的名字
法医这个工作,不一定是刑警中最危险最累的,但一定是最脏、最苦的。我曾经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场里和臭气熏天的化粪池里工作过,也曾经因为解剖尸体受伤而险些感染艾滋病。但我仍旧热爱这个工作,因为每一次出现场的过程,都是一次解谜的过程,充满了挑战。
今年夏天,我接到了一个现场,在一个村旁干涸的河床里发现了一具尸骨。这是一具只有一半的枯骨,上衣还穿在身上,但是下半身已经不见了。关键的骨盆和颅骨都没有找到,只有一个下颌骨和几颗牙齿。这类白骨化的案件破案难度非常高,最重要的突破口是确定案件性质和死者身份。
我仔细观察死者上衣。忽然,我在袖子的左上臂发现一处可疑的锈蚀斑迹,而右上臂几乎相同的位置也有一处。我将两只袖子合拢,一条平行线出现在我们面前。我很快意识到,死者很有可能被他人用金属丝捆绑过。那么,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凶杀案,尸源成为破案的关键。
根据牙齿,我们推测出了死者年龄36岁左右;根据下颌骨推测出了死者为男性;根据现有长骨推测出了死者身高为165-170之间;根据死者骨骼本身无机盐化严重的特点,推测死者死亡时间至少10年以上。
我们将这些信息反馈给侦查部门。很快,重案支队的同事告诉我,他们根据我们的信息,成功摸排出了死者的身份。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振奋,我们给一具支离破碎的尸骨找回了名字。这就是我热爱这份工作的原因,它不仅给我带来生命的挑战和激情,更重要的是,它让我为社会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:为死者鸣冤,让正义伸张!
使你魂归故里
每年我们都要组织全体法医参加一次特殊的活动:无名尸的葬礼。上千具无人认领的尸骨安息在这里,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,但是我们知道,他们曾经和我们一样,他有他爱的人,也有爱他的人。我们将他们的尸骨安葬在这里,陪着他们一起等待魂归故里的那天。细雨下,我们割断杂草、修正土地,设立无名碑,就这样一年又一年。
还记得那个新疆的老父亲,当他辗转得知他外出打工的儿子安葬在这里的时候,他日夜不眠地赶到北京,当DNA检验结果显示,他就是那个车祸中死亡的无名尸男孩的父亲的时候,老人放声大哭,我们都为这人间悲剧叹息,然而老人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,嘴里哭嚎着“谢谢你们!这下子,我死也瞑目了……”。
刘梦妍说:“坚守在法医工作第一线的我们,怀着对生命的虔诚和敬畏,告慰着逝者的灵魂。我们初心不改,矢志不渝,不为鲜花,不为掌声,只为履行我们庄严的承诺——魂安!”
来源:北京市公安局团委 刑侦总队
原文链接:高颜值女法医的心路历程 (sohu.com)